文 | AI财经社 牛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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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尚未到年底，但保壳大战已提前打响。面值退市股几乎承包了近期财经新闻。相比传统保壳老三样（财政补贴、资产重组、资产出售），面值退市股路子更野：猪肉抵债、卖房救市、无偿捐股，甚至还有老板大额套现破罐子破摔。
根据沪深交易所规定，如果上市公司连续20个交易日收盘价低于1元，股票将触及“面值退市”红线，交易所将采取强制退市处理。
从2018年12月中弘股份退市以来，A股已诞生四只触及面值退市股票：华信退、雏鹰退、*ST印纪和*ST大控。此外还有*ST欧浦、*ST神城、*ST华业等数支股票在1元线左右挣扎。
古有猪肉抵债，今有卖房救市
上市23年的*ST大控很可能走到了上市旅程尽头。9月20日，*ST大控已连续2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，被上交所停牌。此后15个交易日内，上交所将作出是否终止其上市的决定。目前，上交所已要求*ST大控尽快聘请主办券商，确保公司摘牌后45个交易日内股票可以挂牌转让。
决定*ST大控命运的是9月11日的夜晚，公司已连续15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，而收盘价为0.83元。这意味着第二天如果股价涨幅不够，即使此后每天涨停也无法突破1元。
因此在当天晚上，公司披露了董事长林大光的增持计划：计划增持公司股份不低于5000万元、不超过2亿元。公司承诺这笔交易将在6个月内完成，资金来自林大光处置和抵押自有的位于深圳前海多套房产。
但公告还披露，截至此时董事长林大光不持有任何公司股份，此前12个月也从无增持计划。就股价损失，董事长甚至比不上被套牢的股民。
另一家在退市前还在无力挣扎的是雏鹰农牧。2019年8月19日，深交所对雏鹰农牧作出终止上市决定，并在8月27日进入退市调整期，10月15日将彻底摘牌。此前雏鹰农牧已触及连续2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的标准。
而让股民绝望的是，在退市前最后几天，雏鹰农牧仍表示“公司生产经营正常开展”，正与债权人积极推动债务重组，为公司后续持续经营提供有力保障。
至于这些解决债务的努力，股民早就有所耳闻。在被曝出财务造假、实控人质押爆仓、债券评级下调、5.28亿元超短融违约后，公司想出了“猪肉抵债”的办法。2018年11月，其向投资者提出两种解决方案：一是本金10年期按月偿付，而另一种则是使用子公司存货，包括礼盒系列、火腿系列、红酒系列等进行偿付，偿付价格按照零售价85%计算。
2019年春节前夕，雏鹰农牧发布业绩修正公告，预计2018年净亏损为29亿元到33亿元。而公告中解释原因的一句话：“由于资金紧张，饲料供应不及时，公司生猪养殖死亡率高于预期”，也成为股民在春节期间的笑谈。
如今，雏鹰农牧已被作出退市决定，只留下“獐子岛跑贝、雏鹰绝食猪、东阿长寿驴”仍以“A股三大动物学奇迹”流传在股民间。
破罐子破摔，哭惨3万股民
相比*ST华业等的保壳努力，*ST印纪只能被股民“怒其不争”。曾是传媒大牛股、市值超过400亿元的它，老板肖文革却已几乎放弃保壳。
印纪传媒的发家颇为耀眼：1993年由肖文革、吴冰和丹·密茨创立，其中肖文革善处理政府关系、吴冰拿过全国体操冠军，丹·密茨是好莱坞导演。在本行广告业做得风生水起，2009年印纪传媒开始进军影视圈，参与《建国大业》的投资和宣发。此外《无人区》《环形使者》《钢铁侠3》背后皆有印纪传媒参与。
2014年印纪传媒借壳高新食品上市，但业绩也走过了过山车顶点。其作出业绩承诺在2014到2016年实现归母净利润4.3亿元、5.58亿元、7.19亿元，扣非归母净利润3.90亿元、5.01亿元、6.5亿元，而实际实现归母净利润4.36亿元、5.74亿元、7.31亿元，扣非归母净利润3.95亿元、5.05亿元、6.76亿元，几乎都是擦边符合要求。
对赌期结束后，印纪传媒干脆揭开面具：2017年营收21.88亿元，同比减少12.69%；归母净利润增速则从前三年最高58.02%降到个位数5.16%。其还用上会计戏法，下调应收账款计提比例来粉饰业绩，被深交所问询后被迫取消。
*ST华业保壳尚有董事长徐红抛头露面，但*ST印纪的高管则各自逃难：2018年其财务总监、董秘和数名董事辞职，董事长吴冰大手一挥，揽下总经理、财务总监和董事会秘书数职，然后以“短期治疗”为名消失在国外。
印纪传媒前三大股东也早已撤离：其大股东肖文革、一致行动人北京印纪华城、其全资控股的印纪时代分别持有44.04%、12.38%和10.10%股份，全部被质押并被冻结，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66.5%，甚至在2018年2月触及平仓线，使上市公司申请停牌。
在2018年一次重大资产收购停牌期间，肖文革也趁机将上市公司11.03%股票转让，套现24亿元。此外，肖文革曾将自己1112.25平方米的房产卖给上市公司，耗去上市公司6600万元资金。
从2019年9月12日起，*ST印纪已被停牌，正等待深交所作出是否退市决定。这家公司市值曾高达431.4亿元，实控人肖文革曾跻身2015年福布斯榜全球第894位富豪，持股价值高达349亿元，为川股首富，也是2016年胡润榜中国富豪前百。但如今，这家“怒其不争”的股票只留下3万股民哀叹。
三次死里逃生，老板送股保命
说道面值退市，*ST华业可谓驾轻就熟：仅在2019年就三次面临退市警告。其在2019年4月底变为*ST华业，2019年6月起连续15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，7月26日起连续12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，8月22日起连续16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。
因为在1元退市线上“三进三出”，*ST华业也落得个“不死鸟”的名号。而最后一次拉升股价，则靠实控人周文焕和西藏恒久“无偿送股”，将持有的思亚医药50%股份无偿注入上市公司，另50%股份通过设立有限合伙企业平台注入。
说起*ST华业，股民记得的可能是“A股第二亏”：2019年1月，公司发布业绩预亏报告，在2018年全年预亏高达46.52亿元到50.51亿元，在A股仅次于预亏78亿元的天神娱乐。
*ST华业以地产发家，靠着一位重庆传奇女富豪李仕林转型医疗，股价在2015年前后翻了3倍有余。但伴随一位医科大学校长受贿落马，影响到学校与*ST华业旗下捷尔医疗的合作，其业绩一落千丈。
此外在联姻重庆女富豪李仕林时，*ST华业曾收购101.89亿元三甲医院金融债权，来自同为李仕林控制的恒韵医药。这笔业务本该有8%到10%利润。而2018年9月*ST华业突然发现，债权转让文件上的公章竟全部系伪造，意味着百亿元资产凭空消失。而当时公司总资产才198亿元，账面资金8.31亿元，实际可用资金4.43亿元。
对此董事长徐红表态：“我们拯救公司的整个过程其实也是挺难的，也挺累的。但到今天这一刻，都不会放弃。”而最后一次无偿送股确实将公司拉回生死线。但最近三日，*ST华业股价又连续低于1元，这样的濒危输血能维持多久仍是一个悬念。
